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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好痛!”

薇拉被重重扔在刻画着奇怪图案的地毯上,她抬起头环视周围。

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暗黑色墙壁上挂着诡异的壁画,画像中的人带着扭曲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散发着昏暗灯光的巨大锥形水晶吊灯就挂在自己的正上方,仿佛在黑暗中被灯光笼罩的女主角。

最终薇拉的视线落在沙发的身影上,有着人类所不具有的精致长相的机器人,在自己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机器人这么眼熟?

薇拉一直盯着眼前的机器人,努力回想着在哪见过他。

“现在你不需要去回想什么东西,你现在回想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没用,一会我会让你回想的。”

被看透了心思让薇拉增加了挫败感,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在看眼前之人。

“薇拉·科恩,骄横的大小姐,等人都到齐之后我会满足你的愿望,让你成为女主角,所有人的行动都将围绕着你展开,不过这场表演是一场悲剧。”

“哼,你以为你是谁?等我父亲察觉到异样之后,他一定会派人来救我,到那时候就是你的死期!”薇拉恶狠狠地盯着他,她从刚才的话中得知那个人不会直接杀死她,她觉得这个人大概会把她当作人质威胁她的父亲,因此她认为自己只需要等父亲来救她就足够了,而且自己有了可以张狂的资本。

“哈哈哈。”眼前的人突然大笑起来,薇拉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嘲笑什么,但原因一定在刚才自己说的话里。自己的话被嘲笑,这让薇拉的心里很不爽。

“你笑什么?”薇拉问道。

“薇拉小姐,你可能还没有彻底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或者我还没有对你说清楚。总之,还是让我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是机械联邦最高领导人希德。”

“希……德……希德……”薇拉重复着希德的名字,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原来如此,希就是你!怪不得你敢一直和我作对,原来是机器人的老大。”

“怎么?不害怕吗?”

“反正你是要拿我做人质威胁我父亲,用尸体是威胁不了他的,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杀了我。既然你现在不能杀我,那我为什么要害怕?”

“哈哈哈。你知道吗,有时候过度的智慧会变成愚蠢。这其中的含义不需要我解释,等我的朋友们来了你就明白了。安心地等待演出的开始吧,‘公主’。”

希德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两个人都在沉默等待着,只不过两人等待的事物不同,希德等待着他的同伴,而薇拉在等待父亲的救援。

安静下来的薇拉仔细观察着地毯上的画,虽然有些图像在黑暗中看得不清晰,但她还是认出了上面的场景,那是某部宗教文献中所描绘的九层地狱的景象。她所处的地毯上画的是一片下着火雨的荒凉沙漠,可怜的亡魂在燃烧的火焰中苦苦挣扎,丑陋又可悲。

薇拉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自己也成为亡魂的一员的画面,她摇了摇头,想要抹去它,可她越是这样做越是害怕那会成为现实。薇拉深吸了一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柑橘的香味通过鼻子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我记得父亲也喜欢用柑橘味的古龙水,不过怎么闻起来怪怪的,除了柑橘的香味以外还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味道……

薇拉的额头上突然浮现出了冷汗,她记得她闻到过这个味道,前不久还在那个地下室闻到过……是血腥味……

“对了,那件地下室存在着近百个出口,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从那个出口逃出来?”薇拉问道,她想通过其他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

“我们在进攻的时候就已经找出了所有的出口,在老夫已经确认了你从那个隐蔽的紧急出口逃跑时在第一个岔路口选择的路线之后,老夫利用追踪曲线和误差方向传播法,通过或然率演算出你的大概位置,再以狄拉克δ分布推定你的逃跑路线的扩散,然后驱使粒子滤波、线性分析等方式推导预测你的行动。就是这样而已。”回答她的不是希德,而是和阿努比斯一同赶来的阿米特。

“不可能!就算那样,也不可能完美地演算出我的逃跑路线!”薇拉难以置信地说。

恐怖又精准的演算,即使是父亲的话也难以应对。该怎么办……完全想不出能行得通的办法,在这样无解的能力下,我们的胜率几乎为零……

看到薇拉紧张害怕的样子,阿米特大笑道:“哈哈哈,小鬼,想和我们对抗的话你还太年轻。刚刚都是我骗你的,其实就是我趁你没注意在你身上放了一个纳米追踪器而已。”

刚刚说出那么恐怖的演算方式,现在又告诉她是骗人的,这冲击让薇拉的大脑有些跟不上反应,呆呆地楞在原地。

“阿米特,滚出去。”希德冷冷地命令道。

“人类中有个传统叫做‘尊老爱幼’,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学习一下,像你们这种比较新的机器人就应该……”

“滚出去。”阿米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希德打断,阿米特装作一副沮丧的样子走出了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阿努比斯开口道:“可以开始了吗,希德?”

“嗯。”

得到了同意的阿努比斯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带着笑脸从黑暗中推出一个酒店里送餐用的小车,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一直在发愣的薇拉看到小车上的铁锤、手术刀以及各种她没有见过的刑具时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不停地向后爬,直到墙壁阻挡住她的道路。

让你成为女主角,所有人的行动都将围绕着你展开,不过这场表演是一场悲剧。

薇拉的脑海里回响着希德的话,她明白了,希德不是要杀了她而是给予她最残忍的折磨。

“别过来……你别过来……!”薇拉对着朝她走来的阿努比斯大喊,此时阿努比斯手里握着一支冰锥,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相比起“死神”之名,此时的阿努比斯更像是个恶魔。

“别害怕,现在的你万众瞩目,你是整场表演的女主角!你的父亲看见的话一定会为自己拥有一个出色的女儿而自豪!来吧!让我们尽情享受这场精彩的表演吧!”阿努比斯蹲在薇拉面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女主角”。

“希……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给梅当仆人也可以,求求你不要让这家伙靠近我……!”薇拉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希德叹了口气,说道:“很遗憾,在阿努比斯变成这样子的时候就连我也无法阻止,他最擅长拷问,或者说他最擅长残忍地折磨人类。所以他会把握好,不会让你死的,不管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还活着我们就能治好你。好好享受吧,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以后,希德也离开了房间。薇拉还想挣扎着祈求希德,不过却被阿努比斯用手盖住了嘴和鼻子。

“嘘,不要打乱表演,不然会有严厉的惩罚等着你。”看到了薇拉哭着点了点头,阿努比斯继续说道,“平时被送到这里来的只有‘王子’,很少会有‘公主’,所以我会进行一些额外的特殊表演,你觉得怎么样?”

薇拉已经明白那些血腥味是哪里来的了,这里是个刑场,是地狱。阿努比斯口中的王子是与机械联邦敌对的人类男性,而公主是被抓的女性,不管是哪个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去。她现在十分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不断向神祈求希望自己能够得救。无论现在如何忏悔都已经晚了,恶魔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怎么样啊?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这让阿努比斯变得更加激动,他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薇拉感觉自己的脸要被他捏碎了。

“呜呜呜……”薇拉的求生欲促使她疯狂点头。

“很好,就让我们开始吧!”阿努比斯满意地松开了手,刚被放开的薇拉贪婪地享受着空气。可阿努比斯手中的冰锥比空气更加快速地进入了薇拉的鼻孔。

穿破黏膜,捅碎鼻窦,刺伤眼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薇拉的惨叫回荡在房间中,几秒之后便因为疼痛晕了过去。

……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神色疲惫的布兰克用颤抖的手摘下了带有金丝边的眼镜。

屏幕中自己的女儿正在经历着残忍的折磨,自己却无法拯救,薇拉每承受一次痛苦,布兰克的心脏就仿佛被刺中一刀。他已经试过朝欧西里斯发射各种对空武器,可面对机械联邦的防御程序都无济于事,派出进攻地面基地的佣兵也都有去无回。

现在只有眼前的男人能够救自己的女儿,更准确的说是拥有男性外表的机器人。

“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把我的女儿牵扯进来,你不觉得无耻吗?”

布兰克愤怒地说。

“本来我们并没有想拿她怎么样,只不过她触碰了我的‘逆鳞’。”

“梅·罗伯特吗?我为她的愚蠢行为向您道歉,所以请您不要再折磨她了,我会承担这一切……”

“放心吧,只要你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做,我们一定会让薇拉完好无损的回家,不过阿努比斯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没办法消除。最后结果怎么样,全都要看你的决定。我想说的的话都说完了,再见。”希德离开了布兰克的办公室,沙发上被留下了一把普通的实弹手枪。

布兰克走到刚刚希德坐的位置,拿起手枪缓缓举起,枪口停在了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真是输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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